2016年7月16日 星期六

菲律賓民答那峨島漢密吉伊坦山記行 7/13-17 沒有手機訊號的日子

2016/07/13

充滿焦慮的一天。

網路斷斷續續的,很難在早上出門之前寫完一個期中報告還寄回給助理。早上九點出門以後,就一路睡,因為頭疼的厲害。從瓦倫西亞到漢米吉坦山中間長達九小時的車程,都是昏昏沉沉的。中間都在擔心報告交不出去,好不容易連上網路也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傍晚六點多到山下時,我徹底死心了,因為當地警察說他們只使用無線電,那個地方連手機訊號都沒有,更別說使用手機上網了。

好了我死心了,決定過幾天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絡的生活。

整整九小時的車程其實非常無趣,所以同行者的扭曲人格通通跑出來了。只要有人下車去尿尿,就會有人說「他會不會在廁所摔倒?」只要有人去市集買個東西,就有人說「感覺很危險,會不會被綁架?」「但是他那麼大隻要用甚麼裝?他的身體夠柔軟嗎?可以摺起來嗎?」

反正大家都開始變得怪怪的。

總算到了研究站,外觀很新很新,但是一看裡面是空的。我拿了一個30kg的行李箱,在超容易滑倒的林間步道上走了半小時才到研究站,也就是晚上睡覺的地方,其實有點小虛脫。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重訓的成果就是奶變大了,但是不表示比較耐操。

一進到研究站,已經有好幾個研究團隊的人在這邊進行好幾天的樣本收集工作。有魚類學者、兩棲爬蟲學者、植物學者,等等等。所以那種狀態也就是我們在台灣很熟悉的。門口一定有一堆登山鞋、溯溪鞋、一大堆的泥巴。然後一進到室內,地上通通都是整理樣本所留下的土。大家都有睡袋,或是睡在瓦楞紙版上。

有趣的事來了,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是沒有床的,要打地鋪的,要自己帶睡袋枕頭的,所以接下來這幾天有趣了。同行的幾個學生很好心幫我找了硬紙板,然後我沒有枕頭,只好拿自己帶來的衣服墊一下,也沒有被子可以蓋,也沒有枕頭可以夾。好吧,接下來幾天辛苦了。兩個印度人裝備齊全,一下子就蓋起一個雙人帳篷,就像一個印度小宮殿。那我怎麼辦?

時間來到晚間九點,大家都還沒有吃飯,主要原因是已經在這邊工作幾天的團隊已經在吃了,而且吃完以後還要聊個天,為了禮貌起見我們不好意思進去煮。好不容易等到九點,他們聊完了,我們才進去煮。

研究站中有一位挑夫人很好,自願幫我們煮晚餐。他不知道哪裡找來的野菇,和洋蔥還有白菜切絲煮一煮,變成一到很好吃的菜。再燉一個豬肉,配飯就可以了。這頓飯我吃的好珍惜,因為真的很餓。

我聽到外面有人在問「is he Chinese?」還好同行的學生說「no no he is Taiwanese」。菲律賓與中國為了南海議題吵的不可開交,台灣也牽涉其中,但是顯然菲律賓官方長期以來並沒有讓學生了解到台灣不是中國的一部分(至少中華人民共和國沒有統治過台灣),所以乾脆就趁這個機會和那些學生談談台灣與中國的複雜關係。然後,他們瞬間發現南海問題不是那麼麻煩,然後民答那峨叛軍的問題,也相對沒有那麼複雜。

洗澡的地方也很克難,兩塊木板圍起來,山上接下來的水,就洗了。還好空間算大,洗完澡還可以做200個伏地挺身才走出來。我有病我知道。

David問我:「期望在這個山區看到甚麼?」其實我沒有特別的期待,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會看到甚麼。不過傍晚走上山時,看到滿山的芒萁、八角,看起來就台灣任何一個低海拔稜線,我心裡大概有個底了。 

接下來還有好幾天,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不知道氣候如何。反正就靜觀其變吧。

順道一提,我覺得出門帶一堆零嘴是可以促進國民外交的。同行的人都在嫌一些路邊買的小零嘴不好吃,吃起來怪怪的。我隨手在學校旁邊99元店買了一堆萬歲牌XX果,大獲好評。感覺超級有面子。

這幾天甚麼訊號都沒有,我想我可能可以把新書寫完(真的假的?)

2016/07/14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的,早上就在右肩痠痛的情況下起床了。我知道我應該起床,但是又不是很想起床,因為外面的太陽已經非常大了。

在熱帶地區工作其實應該是要早起的,因為如果起的不早,那麼當氣溫太高,艷陽高照的時候,甚麼昆蟲都會躲起來,你看也看不到。

結果果真如此,等到大家都願意出門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了。太陽非常毒辣,出去不要走十分鐘就已經滿身大汗。

其實比較惱人的倒不是太陽的毒辣,或是身上一堆裝備,而是所有的小徑都很濕滑。這個的地方的土有點類似林口那種紅土,但是又沒有那麼紅,因為植被裸露和下雨沖刷的關係,走在地上就像是走在剛被水抹過的黏土上。我的行進動作很慢,因為我超愛怕摔跤。自從2002年在廣東摔了一跤以後,我從此就開始出現頸椎和脊椎的諸多病痛,如果再摔一次我大概就完了,而且我已經比2002年的時候老了整整14歲。

今天早上走的小徑其實不是往山區高處走,而是走錯了,走到住在裡面的一戶人家。沿路上大多數的原生森林都砍掉了,而且可能還是因為火耕的關係砍掉了,但是還好,我還是意外地找到我想要找的材料,還算是開心。

然後我就想要下山了。

回到研究站以後快點去洗一個冷水澡,甚是開心。吃完Perry煮的午餐以後,我就開始昏睡。下午進步了,我借了一個睡袋來靠著,但是脖子還是不舒服,反正我已經因為落枕常常覺得暈暈的。

David從外面回來以後,跟我說了一個令人興奮的提議:他想要請人騎機車載我們下山到有手機訊號的地方去上網,然後完成一些事情。天啊聽起來好棒啊。這樣我馬上就可以把報告交出去了啊~ 結果開心沒有多久就傳來:今天沒有人騎車上山的噩耗。

好吧。我知道報告一定無法如期交出去了。

今天研究站中有一半的人離開了,所以整個空間就變得比較清爽,但是也沒有真的比較好。因為可用的空間是有限的。我只好挑了一個被兩張辦公桌夾起來的空間睡覺,我直覺認為我會打蚊子打不完,慘。

明天呢?明天據說要上高一點海拔的地方,然後六點多就要出門,晚上還要紮營在外面,是個大挑戰。我光是想到一整天流汗所產生的酸味我就快死了。所以我一定會帶一件衣服去換,然後還會帶一條濕毛巾去擦身體。

雖然做田野調查是辛苦的,但是如果可以香香的,我還是會想辦法讓自己看起來很乾爽的。

2016/07/15

今天早上六點半就起床了,右肩疼痛的問題比較舒緩了。David想要到高海拔去,而且在高海拔處紮營,但是我覺得頭有點痛,在加上我其實想要花點時間採集低海拔的物種,所以就開始和David分道揚鑣。

其實今天天氣不是很穩定,果然在David他們出發不久,就開始下大雨。其實我覺得到高海拔去採集不錯,問題是我們沒有燈具,如果沒有燈具其實我不知道漫漫長夜我要怎麼度過,我還不如留在有燈光的地方採集比較妥當。

早晨依舊是昏昏沉沉的,等雨停了以後出去走走。但是路況和天氣並不是那麼理想。遠遠看到一棵樹開了花,本想過去撈花,結果旁邊一個階梯卻封起來,只好作罷。

因為下雨,就開始和馬尼拉國立博物館的研究人員聊天,原來他們是到這個保護區來進行入侵性植物監測的。一問之下,他們監測的入侵性植物和台灣的差不多,大花咸豐草、馬纓丹、長穗木,就是這些東西。但是我問她們:監測半天要幹嗎?他們也不知道,覺得政府願意給錢讓他們監測也就夠了。反正提到入侵種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是了。不說了。

上山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我很訝異地發現菲律賓人不知道南島語族的起源在台灣,然後也不知道台灣有個蘭嶼,上面的達悟人和菲律賓巴丹群島的原住民是有關係的。反正這些都可以拿來當聊天的題材,要不然每次出國都在解釋台灣與中國的複雜關係,覺得好煩。

對了,還有水果。水果是一個聊天很好的哏。大家都是生物學家,但是似乎不太在乎蔬果的起源,前幾天在車上,哈佛的研究生分不太清楚龍眼(Longan)、荔枝(Litchi)的差別。我從發音和種植歷史又講了一遍。雖然我覺得不太有趣,但是遇到天候不佳的時候,那是一個可以殺時間的好辦法。

每天中午都是Perry掌廚。其實我也不知道David是否告訴他要幫大家煮飯,但是Perry本身是個研究人員,卻幫大家煮三餐,我倒覺得很有意思。因為在山上沒甚麼肉吃,所以通常都是麵條、肉醬、或是蔬菜果腹。這個時候我又有一點得意了。出發前買了幾包新東陽的原味牛肉乾,然後在大家很餓的時候拿出來,然後大獲好評。萬歲牌杏仁果也再一次發揮國民外交的功能,大家都說好吃 (但是我平常在台灣根本不吃)

還有一個東西叫苦茶糖,因為可以含很久,在漫長的旅程中可以令人感受到生命還在前進,所以也是不錯。

下午打算再出門的時候又下起大雨,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好躺在厚紙板上睡覺。很奇妙,我居然沒有作夢,難道是因為沒有網路,所以人生記憶的temp檔就剛好清乾淨了呢?

Krushnamegh剛從外面回來,也是淋了一身的雨。看來他也沒有甚麼特別的收穫,比較起來我還算發現了一些新東西。

BTW,我覺得有一個研究蕨類的學者好帥喔,成熟爸爸型,眼睛好迷人鼻子又好挺。好,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只好發花癡。那個帥把拔本來說要帶我去找我需要的樹,但是因為下雨所以無法成行,但是晚上我們聊天聊好久喔,聊到整個出神,他還說如果有機會要到台灣,然後也希望我再去馬尼拉找他,這是不是很花癡呢?

今天整天幾乎都是待在室內,所以最好的工作大概就是繼續翻譯那個該死的甚麼生態學課本了。我說那本書很該死的原因是,那個作者寫文章真的是太囉嗦了,前一段才講過的事後面又講一次,而且他的口吻看起來不太像是科學寫作,而是字幕旁白,甚至像是在跟你講話。這樣的東西翻起來真的很煩,因為他所打算傳遞的內容並不多,而我們卻要花至少十倍的時間來看一堆廢話。好想罵幹啊~~ 但是既然都答應人家翻譯了,就只好硬的頭皮翻下去。

晚餐時除了哪一種香蕉的花可以煮來吃以外,又聊到一個嚴肅的話題:應該繼續念博士嗎?其實陪我們一起來的菲律賓國立博物館的研究員Perry有碩士學位,他本身是蟻類研究專家,然後他的工作也是穩定的。但同行的Krushnamegh卻勸進他應該要念博士班。Perry覺得不需要,因為他覺得他的工作很穩定,也正在做自己有興趣的工作,不太需要再去念一個博士班感覺很辛苦。但是Krushnamegh認為,如果想要讓未來更好,想要擁有權力去改變現況,就要在這個社會還算尊敬科學家的氛圍之下去念博士班,讓自己成為有推動改革可能的人。不過現實情況是,Perry有兩個小孩了,都已經有家庭了,還要再去修課寫論文對他來說實在是辛苦。Krushnamegh問我的意見,我覺得問我的意見最糟糕了,因為我已經不太收博士班學生,幹嘛要收?如果念到碩士可以去找一個尚可的工作,念到碩士就好。我真誠地認為要念博士班的人應該要非常具有學術潛力,不只是可以唸完,還要有可能在高度競爭的學術圈中存活才行。但是人越老記性越差,如果沒有早早念,乾脆就不要念了。對不對?

今天晚上整個研究站沒有幾個人,對我來說其實是好事,我就把屋外的燈通通開啟來當成light trap來用。果然是有一些有趣的東西飛過來,算是一點小小的收穫。

然後我問到了,帥把拔叫Edwin(花癡激起我的求生意志)

2016/07/16

昨天晚上睡的很差,因為一直冷醒。David把睡袋拿走了,所以我只好睡在瓦楞紙板上,然後從腳到頭蓋上四件T-shirt,脖子在包上毛巾。看起來就像出了事一樣。後來真的是冷到受不了了,突發奇想,在找一塊瓦楞紙板來蓋在身上,就像明治的餅乾冰淇淋一樣,居然就不太冷了。看起來雖然很蠢但是有用,體溫快速升高。

因為一直冷醒,所以就一直做莫名其妙的夢。第一個夢果然是「有網路了」。結果我夢到好幾天沒有上FB,也沒有很多人傳訊息給我,前面幾個訊息居然都是不認識的人傳來說「你好帥」之類的東西。所以幾天沒有上網世界根本就沒有變啊,而且自己根本就沒有那麼重要呢~ (果然是真的)

接下來的幾個夢幾乎都是悲慘收場,例如找媽媽找不到、上課走錯教室、搭車下錯站之類的。葉蒨文不是唱「黎明不要來」嗎?但是我超級希望快點天亮的。

結果真的等到天亮的時候,氣溫瞬間回升到炙熱的近30度,我又睡不著了,只好起來。哎呀,帥把拔已經下山了,沒有說再見和合照,我怎麼這麼糟糕呢(懊惱)

今天的天氣算是還不差,所以自己一個人往高海拔走。這個地區的森林是很典型的東南亞山區,海邊就是海岸林,然後到300-500m左右的山區就是沿海溪流林。再上面一點就開始是龍腦香森林,再往上一些就是中海拔森林、苔蘚林、然後到最高的稜線的低海樹林。但是我沒有時間走到苔蘚林去,在龍腦香森林上緣走走就差不多了。

其實這個季節似乎不是一個昆蟲最多的季節,蜜源植物也很少。看來看去在開花的書就是田麻科、鼠刺、樟科,還有一些藤本植物。但是真的能吸引大量昆蟲的樹並不算很多。不過對我來說沒有關係,我需要的類群和樣本有採集到就好了。

不管是David或是Krushnamegh只要一回來,都會立刻處理樣本,也就是把翅膀拔掉當成證據樣本,拍照,把編號放進去,立刻建檔,然後把身體放進100%酒精樣本瓶中。這樣才能確保所有的樣本都能在回到研究室後馬上發揮功能。但是我認為我們在台灣還是很少這樣做。我們很多普查型的計畫還是非常重視「完整標本的保存」。每個學生所採集的樣本也很少有統一的編號,所以一樣的物種採了又採,採過的樣本卻不見了,這其實是有害科學研究的。

中午回來以後,Perry已經煮好豐盛的午餐。看起來好像排餐的東西很好吃,我問他是甚麼,他說:其實就是把櫃子裡面可以找到的東西通通找出來切碎用麵粉粿起來炸就變成那樣了。在沒甚麼東西的狀況下,只要能吃,甚麼都好吃。和他聊了一下雙薪階級在馬尼拉是否好過?他說,其實超困難,因為菲律賓的貧富差距非常大,所以如果要在馬尼拉過上稍微舒適的生活其實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而且所得稅很高。他和老婆是雙薪階級,有兩個小孩,所得稅高達25%,這比台灣還要高出許多吧?

才剛吃完飯,我們就得到一個噩耗:週六下午和週日都會停電。靠北,如果下大雨,又沒有電,手機又沒有訊號,那要怎麼辦?我糟糕了,我已經變成現代人了,回不到土地的懷抱去了。

停電對我來說不是甚麼漫漫長夜不知道怎麼辦,而是我無法繼續開筆電工作,把該寫的東西寫完。看看筆電只剩下24%的電,嚇到。索性連手機也關掉了,至少可以在沒電的時候拿出來看著手機睡著。

既然甚麼都不能做,就繼續出去採集吧。奇怪,這邊不是保護區嗎?為什麼會有遊客?我才剛走出去十分鐘,就被一群遊客圍著問東問西,結果我的微旅行就瞬間結束了,然後大家都認為在東南亞拿捕蟲網的一定是日本人。

慢慢再走回研究站以後,忽然發現David一行人已經漸漸回來了。正如我所料,他們在山上遇到大雨,然後路很難走,天氣不如理想,而且還忘了帶煮飯要用的一些東西,但是就算是這樣還是要吃飯啊,反正他們就這樣在外面吃了四餐回來了。David幫我採集到一些還算是很有用的材料,不過看來下次我可能要自己上陣,如果我自己去或許可以採到更多的材料也不一定。

David一行人回來以後,整個研究站又變的很熱鬧了。在完全沒有任何訊號的山上,有人可以說說話其實還不錯,雖然享受孤獨和習慣一個人做田野調查本來就是做這行的常態。

明天要做甚麼?我們可能到其它低海拔的地方去採集樣本。然後David想要找人騎機車載我們到有手機訊號的地方。天啊這不是太棒了嗎?

2016/07/17

昨天又做了兩個很爛的夢。第一個是跟輔仁大學的女生差點對簿公堂,第二,是甄嬛傳。

事情是這樣的,好像是在等捷運還是在公車上吧,人有點多。我覺得有人一直在背後撞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轉頭說「拜託你不要再撞我了好嗎」。結果那個女生居然說「那是因為你肌肉不夠發達所以不耐撞吧」。我聽到這句真的就爆炸了,就機關槍式地罵了她(應該是沒有罵甚麼髒字,但應該就是你長這麼大如何如之類的)。結果我才一回到研究室,就有人跟我說:「你上蘋果日報了」。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為什麼。就是那個女生在自己的班板上靠么哭訴,然後再被轉貼到「靠北輔大」去,然後記者再去抄,就變成「大學教授當街罵哭女大生」的新聞。而且那個女生的朋友(人根本不在現場)還在FB傳訊息給我說:「如果你要擺平這件事要拿出誠意來」。幹,我被兩個女大學生勒索了,這樣怎麼可以。後來,我和那個女生相約再回到那班公車上重新演一次(這是怎樣我也不懂),結果模擬的結果證實,不管時光倒流幾次,我都會罵她,她都會挑釁我。正當我覺得超幹的時候,那個女生好像遇到甚麼麻煩了。好像被別人限制行動自由之類的,我居然發揮以德報怨的精神,在心中默念「若這位大德能格外開恩給這位姑娘一條生路,本人將助其前往西方極樂世界」。大概念了有三次吧,她居然就重獲自由了。然後她還握了一下我的手表示感動。

好亂好亂啊~

但是鏡頭又回到棚內(不是一直都在棚內嗎?)

我忽然出現在一個賭場中(對這是第二個夢),然後遇到幾個學弟,他們看到我時居然說「學長我們已經把胸肌和腹肌練好了你看你看」,真的很乖巧,但是我沒有叫他們做這件事啊。一一檢查他們的胸肌以後,我就跑去吃把廢。但是在把廢檯那邊我居然遇到曹貴人。然後曹貴人就開始演「華妃失勢以後在皇后面前把淳貴人落水之事招出來,還有年世蘭跑出來罵賤人」的橋段。好奇怪,我明明只有看幾次而已,為什麼會自動在腦中播放youtube片段,難道除了google以外連youtube都已經內建了嗎?曹貴人正在我面前演的時候,賭場裡的雞尾酒盛傳被人下了毒,所有賓客紛紛退到後面。結果我上前去使用「石蕊試紙」(明明不能)一測,證實沒有下毒,只不過是乙酸乙酯,請大家稍安勿躁。

然後,因為鬧鐘醒了,我就醒了,但是覺得好累好累,連睡個覺都不得閒。

半夢半醒之間,我聞到臭臭的鹹魚味。原來今天早上跑上來幫我們煮早餐的挑夫帶了一大堆的鹹魚上來煮,對我來說是還好,因為在台灣也常有這樣的東西。但是對於不習慣嫌於這種食物的美國人和印度人來說,他們瞬間感到快要死掉的感覺,所以他們只吃了白飯就走了。我覺得還可以吃,只是有一點太鹹,吃完一條就有一種腎臟壞掉的感覺。我看大家嘴巴都臭臭的,就拿出99元店買的苦茶糖給大家吃。天啊,大獲好評。感覺台灣又站上國際舞台了。

同行的哈佛學生昨天下山以後就說腳破洞了說好痛之類。我覺得他好誇張,就一個小洞而已就弄的不良於行的樣子。我就拿廣東苜藥粉和雞眼貼布給他。但是,他好像不太會噴廣東苜藥粉,明明只要噴一點點就好,他給我噴掉半罐是怎樣?然後他也不會貼雞眼貼布,我給他兩片,都給我貼壞,奇怪,貼貼布是很難的事嗎?今天早上問他有沒有好多了,他說有。我又覺得台灣再度站上國際舞台,感覺開心。

來談談和我們同行的幾個棉蘭老中央大學的學生。這次有四個學生跟我們同行,三女一男。四個學生都很活潑健談,喜歡自然生物,也喜歡田野調查。從他們學校開車到這個保護區開了九個小時,他們四個人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嫌累,在車上一直唱歌,然後幫忙搬東西買東西,而且也不忘自拍。四個人隨時都是笑臉盈盈的。但是我覺得我好少在台灣遇到笑嘻嘻的學生喔,感覺上大家都有很沉重的心事,要不然就是整個靈肉分離,飄走這樣。三個女生都是大四學生,他們似乎都需要畢業論文才能畢業,但是因為找不到題目所以現在還在晃這樣。其中一個我們叫他Arce的男生,喜歡蘭花,喜歡很多東西。帶著相機到處拍,還發表過蘭花的新種。他目前正在念碩士,想要繼續念博士。我問她家裡有沒有意見?他說他家根本不知道他在做甚麼,他覺得這樣最好。他是那有天分有熱情的學生,他也打算努力申請獎學金出國念書。

我們這些人揹著裝備穿著登山鞋還要走的很慢又小心翼翼的時候,這些學生居然可以穿著夾腳拖(而且是磨平的那種)爬山,而且用跑的是怎樣?重點是,弄得很高的髮型都沒有壞掉喔~